在中国大陆,男性超过女性的人口数目多达3200万,超过了澳大利亚与新西兰的人口总和,使得这个群体很难找到伴侣。这种失衡不仅会让男性感到孤独、沮丧,还会引发与周边国家(如越南、柬埔寨等)的非法婚姻交易。
下面的地图便揭示了这一状况。男性数量居多(每100名女性对应的男性人数大于100)的地区为红色,女性数量居多的地区为蓝色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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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们将这一数据对映到县级行政单位的地图上,涵盖了中国大陆的2851个县级行政区、台湾的13个地区以及香港和澳门。据我们所知,这是一个地区的性别比例图所能呈现的最详细程度。从网上搜集这些数据并非易事,但我们却整合了国务院人口普查办公室(Chinese Population Census Office)、台湾统计局(National Statistics Bureau of Taiwan)、香港政府统计处(Census and Statistics Department of Hong Kong)、澳门统计暨普查局(Statistics and Census Service of Macau)的多方数据。
将这一性别差异置于其语境下,世界上大多数国家的女性人口多于男性。大自然很好地平衡了人类的性别比例:通常男性的出生率高于女性(大约每100个女孩对应105个男孩),但由于男性的寿命比女性短,这一差异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消解。根据美国中央情报局(Central Intelligence Agency,CIA)出版的《世界概况》(CIA World Factbook),世界上230个国家和自治地区中,有134个地区的女性多于男性,有20个近乎相等,仅有76个地区的男性多于女性。
即便如此,全世界的男性人口依然比女性略多(比例约为101:100)。这一数字受到中国与印度两大国家严重失衡的性别比例影响,2010年中国的人口性别比为104.9(来自“中国2010年人口普查资料”,即本文数据来源),2018年的性别比为106(来自CIA出版的《世界概况》),而印度的性别比约为107(来自“印度2011年人口普查资料”)。与之相比,近乎同一时期的澳大利亚的人口性别比为99.2,即女性人口多于男性(来自澳大利亚统计局2010年的统计数据)。这些严重失衡的性别比是怎样形成的?
首先来看出生人口数据,也被称为出生人口性别比(Sex Ratio at Birth,SRB)。考虑到男性的出生率稍微高于女性,世界卫生组织(World Health Organisation)认为,正常的出生人口性别比为每100名出生的女婴对应103-107名男婴。我们将出生人口的数据对映到中国的各个地区,并再次以县级行政区为单位。出生人口性别比正常的地区为灰色,男性出生率高(大于107:100)的地区为红色,女性出生率高(小于103:100)的地区为蓝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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出生人口性别比大于107(每100名出生的女婴对应的男婴多于107名),表明这一比例不是自然产生的,或者说采取了如选择性堕胎等手段进行性别控制。虽然正常的出生性别比的准确值域尚无定论,但是中国的出生性别比明显不是一个正常比例。我们援引的中文的县级数据显示,中国大陆2010年每出生100名女婴对应了115.5名男婴,而其他同时期的计算数据则显示这一比例接近118。不论以哪种方式计算,中国大陆的出生性别比似乎都是世界上最失衡的(尽管阿塞拜疆的SRB为116,亚美尼亚的SRB为115)。港澳台地区的情况虽然没有大陆地区严重,但它们的比例全都接近109,其状况依然堪忧。与之相比,澳大利亚的SRB接近正常值域内的较大值,即106。虽然在中国使用性别鉴定技术和选择性堕胎是违法的,但该数据表明其依然被大量滥用。
地图上有极少个县级地区的SRB置于正常值域(103-107)内或低于103,它们大多位于发达的东部地区(长江三角洲、京津唐地区)或落后的西部地区(西南、西北地区,如西藏、新疆、内蒙古和云南)。仅通过这些数据我们无法确定其缘由,但推测可能与一些因素有关,例如西部地区性别鉴定技术短缺,东部汉族地区男性比例较高,以及城镇地区女性的经济能力较强等。
全国县级地区不到一岁的婴儿的平均人口为13028人,而在SRB低于102的所有县级地区同龄婴儿的平均人口仅为1858人。尽管存在这一人口基数规律,依然很难解释一些地区SRB低于103的现象。这确实是明显的差异,且这些地区地处偏远,或许暗示了其数据缺乏准确性和统计学上的有效性,又或者是因为大量女性确实出生在更小、更偏远的县级地区。
在许多国家人们偏爱儿子,而在华人社会更为常见。通常来说,男性的赚钱能力更高,女性应该融入丈夫的家庭(反之不然),这意味着家族的姓系和传统由儿子来继承而不是女儿。在中国,计划生育政策(施行于1979-2015年间)更加剧了人们对儿子的偏向,尤其得益于性别鉴定技术(如超声波检查法)的大肆传播。
对当今的单身男性而言,这一问题虽然无法在近期得到解决,但依然有迹象表明未来有解决的可能。所有报告中的最新数据(每100名出生的女婴对应115-118名男婴)均显示这一比例已有所下降,即对比2015年的出生性别比(121:100)。随着中国计划生育政策的终止和人均收入水平的提高、城镇化进程的加快,人口比例的发展趋势正慢慢转向正确的方向。